第 6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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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1 章
北裕是個距離幽州有五十裏路的小縣城，縣城人少，蕭長捷和裴景和這種生面孔必須得找個熟人才能帶進去。因此他們才專程找了呂賢。
呂賢出身世家卻並未入仕，而是一直在各地游學傳道，近幾年去了白鹿書院做了夫子。因此他的人脈可以說遍及五湖四海，神州大地。
蕭長捷和裴景和扮作一對年輕夫婦，跟著呂賢介紹的線人張文。張文親自駕著牛車來接他們二人，在路上張文給他們解釋了北裕詳細的情況。
“北裕原本只是個小城，縣城裏人人都安居樂業，互相都是鄰裏，大家都是熟人，因此也沒有多少糾紛，大家都窮，反而很太平。但後來有人在北裕後山挖到了礦，情況就大不相同了，楊家先是派了家丁將村子附近的田都買了下來，他們人多勢眾，還和縣老爺有關系，不少不願意賣地的人都莫名其妙遭了毒手之後，北裕的田基本上就都改姓了楊。”
張文的聲音非常平靜，就像是大周普通的老百姓一般，無權無勢，遭遇了不公之事，也無處申冤，最後只能將苦難自我消化，甚至還能從中悟出些規勸別人的奴才道理出來。
麻木。
蕭長捷默默在心裏下了這個結論，太多的痛苦無法承受，已經讓他們變得麻木。
早些年蕭長捷也許會義憤填膺地大罵幾個時辰，可如今的她連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。也許她也在和這些百姓一同，變得更加麻木，更像一具行屍走肉。
可坐在旁邊的裴景和顯然還沒有接受這種現實。也是，聖賢書讀的多了，總覺得這世間一切美好都唾手可得，人人是君子，處處有公道。
“州府的禦史呢？便沒人敢管？”裴景和略帶憤怒地說。
張文笑了笑說：“你們讀書人說的這些，我不懂。禦史什麽的，我們小老百姓也不認識。但我們老百姓知道，官官相護。”
蕭長捷聽著這些話，看見裴景和皺著的眉頭，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：“你們的田都賣了，那你們現在靠做什麽為生？”
“大多數農民都成了楊家的佃戶，但他們不負責種地，都被楊家帶到山裏去了，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做什麽，楊家的私兵將整座山都圍了，進不去出不來。”
蕭長捷和裴景和飛快地對了一個眼神。那座山一定有鬼，無論如何都要進去看看。
他們二人扮作了來投靠張文的遠房親戚，再加上呂賢提供的假身份。二人順利地入了城，暫且在北裕城裏住了下來。
張文提前為他們打點好了住處，為了符合他們二人逃難的身份，張文特意為二人租了附近最便宜的房屋，便宜到蕭長捷都詫異，居然一月只要二十文，就能租一處一進的瓦房？
要知道這個數目，在長安可能還不夠喝杯茶水。
“怎麽會這麽便宜？這處房子有什麽問題嗎？”：裴景和問道。
張文支支吾吾了一下才說：“便宜嘛，自然是因為旁人不願意要。至於旁人為什麽不願意要呢？小哥你自己也明白吧。”
裴景和果斷搖頭：“不明白。”
不沾陽春水的少爺裴景和不明白，蕭長捷就看了欲言又止的張文一眼，便立刻明白了這份隱衷：“鬧鬼？還是兇宅？“
張文摸了摸後腦勺，憨厚地笑著說：“鬧鬼。”
······
裴景和一臉無語地問：“鬧鬼你還賣給我們？兇宅怎麽住人？我們又不是和尚道士！”
蕭長捷一臉淡定地說：“沒事，能住。”
裴景和質疑地眼光瞟了過來，蕭長捷聳了聳肩坦誠地說：“兇鬼也沒我兇。”
裴景和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不想看到這個女人，繼續和張文商量道：“就沒有其他能住的宅子？我可以加錢！”
張文為難地說：“北裕本來就是小城，外來人少。條件好一點的房屋有是有，但價格上可能就不是你們這對逃婚的小夫妻能買得起的了。”
蕭長捷住哪裏都無所謂，風餐露宿的時候破廟也住過，墳地也睡過。但想到裴景和是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，蕭長捷還是讓步說：“金錢上你不用擔心，雖然我相公是個手不能提的白面書生，但我家裏有錢，我養的起他。你只管找一個環境清幽的二進小院即可。”
張文驚訝地看了裴景和一眼，若有所思地說：“夫人既然這樣說，那就好辦了。不考慮銀錢的話，我再去幫你們找找。”
淪為了被老婆養的小白臉的裴景和，漲紅了臉憋出了幾個字：“不用，就住兇宅！夫人都不怕，我怕什麽！”
蕭長捷笑著瞄了一眼裴景和，被裴景和氣鼓鼓地瞪了一眼，於是她含笑地對張文說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勞煩張兄帶我們去之前說好的那處院子了。”
張文了然地點了點頭，看來這小夫妻是媳婦說了算啊。於是他以一種同情的眼光看了一眼裴景和之後，閉上了嘴。
牛車走的慢，但趕在中午的時候也到了。
“平兒和平兒媳婦，你們以後就住這個院子。”張文笑著將她們二人引進了宅子。
也許是中午，日頭正好。裴景和看著面前這個普普通通的院落，土屋土瓦，雖然看上去破敗些，很久沒住人了。但院子裏還種著些花花草草，像是不知名的野花，看上去倒是別有野趣。
呂平是裴景和的化名，呂平媳婦自然說的就是蕭長捷。在裴景和還略帶不自然地左顧右盼的時候，蕭長捷已經飛快地進入了角色。她從懷中掏出了半塊碎銀子遞到了張文的手上說：“辛苦張小哥了，這點銀子算是妾身答謝小哥的。以後都是鄰居，若有什麽難處還需要小哥幫幫忙。”
張文本來要推辭，他幫忙本就是因為呂賢雲游時救過他家小子的命，不過是為了報恩。但聽這小娘子的意思，他們夫妻二人似乎要在這北裕城常住，那鄰裏之間誰還沒有個難處？自己若是推辭反而是見外了。
於是張文收下了蕭長捷的銀錢，憨厚地笑了笑說：“那你們以後有事就找我，我住後面巷子靠裏面那間，你走兩步路就能看到。”
蕭長捷笑著說知道了，隨後她看了看屋裏，問道：“張小哥可知道何處可以買些家具？或者哪裏的木匠手藝好？我看這院裏還缺些東西，都該去何處置辦？”
張文笑著說：“你問對人了，我就是個木匠。平兒媳婦不介意的話，我幫你看看？”
蕭長捷笑著說：“那就多謝了，改日我們收拾好了，請你和嫂子吃飯！”
兩人說這笑著就將這屋子裏裏裏外外看了一遍，張文一邊看一邊說：“房梁是好的，看著很結實，不需要修。就是這窗戶舊了些，等下我帶工具過來幫你們修修應該就能用了，不用換新的。屋裏桌椅板凳都缺。竈也看上去好些日子沒用了，等下燒個火看看煙道通不通，不通的話這竈要重新盤。還有你們得抓緊買些炭火，冬日裏這些炭火緊缺，得多囤些。平兒媳婦你把你男人叫過來，我們先把炕收拾了，今晚你們好睡。”
叫裴景和收拾炕？？？
算了吧，就他那肩不能扛，手不能提的樣子，還不如她自己來。
蕭長捷挽了挽袖子說：“張大哥，我們兩來吧，我相公身體不好，幹不了重活。”
隨後蕭長捷一手扛起了邊上一垛柴火，笑著問：“塞進炕眼裏點著就好了吧？”
張文震驚地看著看似柔弱的蕭長捷一手扛起了一百斤的柴火，還能面帶微笑地和他說話。這是什麽奇女子？怪不得敢住兇宅！就這身手，這力氣！都能去殺豬了吧！怪不得平兒一句重話都不敢和夫人說。
張文結結巴巴地說：“不用那麽多，少拿兩根點著就行。”
蕭長捷乖巧地答應了。兩人忙忙碌碌地將院子裏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，確認屋子能住人之後，張文還熱心地將賣炭人的地址留下，才回家吃飯去了。
一中午什麽忙都沒幫上的裴景和，看著蕭長捷忙碌的背影，試探地問：“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？”
蕭長捷頭也不回地說：“你想想晚上睡覺蓋什麽被子？”
······
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裴景和一時瞠目結舌。
蕭長捷轉過彎來才發現她這句話有歧義，她解釋道：“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。我的意思是說，等下要出去買些東西，家裏褥子被子都沒有，我讓你提前想想要買什麽樣的。”
“哦。”：裴景和慢慢吞吞地說：“這屋裏就一張床，我們怎麽睡啊？”
蕭長捷不假思索地說：“你睡這裏，我睡隔壁那間。”
“可隔壁那間沒有床啊？”：裴景和下意識問。說完他就有些後悔，蕭長捷該不會誤以為他在邀請她一起睡吧！好在蕭長捷並沒有這麽多花花腸子，她只是單純地以為裴景和以為她沒有床不能睡覺。於是蕭長捷無所謂地說：“沒事，桌子拼一起也能睡。這都是小事，你快點收拾一下，陪我出去買炭。”
裴景和長嘆一聲：“這樣下去，我們何時能靠近銅礦？”
蕭長捷停下了收拾屋子的雙手，是哦，他們是來查案的。又不是來當什麽勞什子夫妻的，她操心這些做什麽？
於是蕭長捷立刻找了個凳子坐下，漫不經心地說：“那就今晚去？”
裴景和笑著答應了，兩人看著對方眼裏的迫不及待，各自有了不一樣的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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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裕是個距離幽州有五十裏路的小縣城，縣城人少，蕭長捷和裴景和這種生面孔必須得找個熟人才能帶進去。因此他們才專程找了呂賢。
呂賢出身世家卻並未入仕，而是一直在各地游學傳道，近幾年去了白鹿書院做了夫子。因此他的人脈可以說遍及五湖四海，神州大地。
蕭長捷和裴景和扮作一對年輕夫婦，跟著呂賢介紹的線人張文。張文親自駕著牛車來接他們二人，在路上張文給他們解釋了北裕詳細的情況。
“北裕原本只是個小城，縣城裏人人都安居樂業，互相都是鄰裏，大家都是熟人，因此也沒有多少糾紛，大家都窮，反而很太平。但後來有人在北裕後山挖到了礦，情況就大不相同了，楊家先是派了家丁將村子附近的田都買了下來，他們人多勢眾，還和縣老爺有關系，不少不願意賣地的人都莫名其妙遭了毒手之後，北裕的田基本上就都改姓了楊。”
張文的聲音非常平靜，就像是大周普通的老百姓一般，無權無勢，遭遇了不公之事，也無處申冤，最後只能將苦難自我消化，甚至還能從中悟出些規勸別人的奴才道理出來。
麻木。
蕭長捷默默在心裏下了這個結論，太多的痛苦無法承受，已經讓他們變得麻木。
早些年蕭長捷也許會義憤填膺地大罵幾個時辰，可如今的她連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。也許她也在和這些百姓一同，變得更加麻木，更像一具行屍走肉。
可坐在旁邊的裴景和顯然還沒有接受這種現實。也是，聖賢書讀的多了，總覺得這世間一切美好都唾手可得，人人是君子，處處有公道。
“州府的禦史呢？便沒人敢管？”裴景和略帶憤怒地說。
張文笑了笑說：“你們讀書人說的這些，我不懂。禦史什麽的，我們小老百姓也不認識。但我們老百姓知道，官官相護。”
蕭長捷聽著這些話，看見裴景和皺著的眉頭，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：“你們的田都賣了，那你們現在靠做什麽為生？”
“大多數農民都成了楊家的佃戶，但他們不負責種地，都被楊家帶到山裏去了，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做什麽，楊家的私兵將整座山都圍了，進不去出不來。”
蕭長捷和裴景和飛快地對了一個眼神。那座山一定有鬼，無論如何都要進去看看。
他們二人扮作了來投靠張文的遠房親戚，再加上呂賢提供的假身份。二人順利地入了城，暫且在北裕城裏住了下來。
張文提前為他們打點好了住處，為了符合他們二人逃難的身份，張文特意為二人租了附近最便宜的房屋，便宜到蕭長捷都詫異，居然一月只要二十文，就能租一處一進的瓦房？
要知道這個數目，在長安可能還不夠喝杯茶水。
“怎麽會這麽便宜？這處房子有什麽問題嗎？”：裴景和問道。
張文支支吾吾了一下才說：“便宜嘛，自然是因為旁人不願意要。至於旁人為什麽不願意要呢？小哥你自己也明白吧。”
裴景和果斷搖頭：“不明白。”
不沾陽春水的少爺裴景和不明白，蕭長捷就看了欲言又止的張文一眼，便立刻明白了這份隱衷：“鬧鬼？還是兇宅？“
張文摸了摸後腦勺，憨厚地笑著說：“鬧鬼。”
······
裴景和一臉無語地問：“鬧鬼你還賣給我們？兇宅怎麽住人？我們又不是和尚道士！”
蕭長捷一臉淡定地說：“沒事，能住。”
裴景和質疑地眼光瞟了過來，蕭長捷聳了聳肩坦誠地說：“兇鬼也沒我兇。”
裴景和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不想看到這個女人，繼續和張文商量道：“就沒有其他能住的宅子？我可以加錢！”
張文為難地說：“北裕本來就是小城，外來人少。條件好一點的房屋有是有，但價格上可能就不是你們這對逃婚的小夫妻能買得起的了。”
蕭長捷住哪裏都無所謂，風餐露宿的時候破廟也住過，墳地也睡過。但想到裴景和是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，蕭長捷還是讓步說：“金錢上你不用擔心，雖然我相公是個手不能提的白面書生，但我家裏有錢，我養的起他。你只管找一個環境清幽的二進小院即可。”
張文驚訝地看了裴景和一眼，若有所思地說：“夫人既然這樣說，那就好辦了。不考慮銀錢的話，我再去幫你們找找。”
淪為了被老婆養的小白臉的裴景和，漲紅了臉憋出了幾個字：“不用，就住兇宅！夫人都不怕，我怕什麽！”
蕭長捷笑著瞄了一眼裴景和，被裴景和氣鼓鼓地瞪了一眼，於是她含笑地對張文說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勞煩張兄帶我們去之前說好的那處院子了。”
張文了然地點了點頭，看來這小夫妻是媳婦說了算啊。於是他以一種同情的眼光看了一眼裴景和之後，閉上了嘴。
牛車走的慢，但趕在中午的時候也到了。
“平兒和平兒媳婦，你們以後就住這個院子。”張文笑著將她們二人引進了宅子。
也許是中午，日頭正好。裴景和看著面前這個普普通通的院落，土屋土瓦，雖然看上去破敗些，很久沒住人了。但院子裏還種著些花花草草，像是不知名的野花，看上去倒是別有野趣。
呂平是裴景和的化名，呂平媳婦自然說的就是蕭長捷。在裴景和還略帶不自然地左顧右盼的時候，蕭長捷已經飛快地進入了角色。她從懷中掏出了半塊碎銀子遞到了張文的手上說：“辛苦張小哥了，這點銀子算是妾身答謝小哥的。以後都是鄰居，若有什麽難處還需要小哥幫幫忙。”
張文本來要推辭，他幫忙本就是因為呂賢雲游時救過他家小子的命，不過是為了報恩。但聽這小娘子的意思，他們夫妻二人似乎要在這北裕城常住，那鄰裏之間誰還沒有個難處？自己若是推辭反而是見外了。
於是張文收下了蕭長捷的銀錢，憨厚地笑了笑說：“那你們以後有事就找我，我住後面巷子靠裏面那間，你走兩步路就能看到。”
蕭長捷笑著說知道了，隨後她看了看屋裏，問道：“張小哥可知道何處可以買些家具？或者哪裏的木匠手藝好？我看這院裏還缺些東西，都該去何處置辦？”
張文笑著說：“你問對人了，我就是個木匠。平兒媳婦不介意的話，我幫你看看？”
蕭長捷笑著說：“那就多謝了，改日我們收拾好了，請你和嫂子吃飯！”
兩人說這笑著就將這屋子裏裏裏外外看了一遍，張文一邊看一邊說：“房梁是好的，看著很結實，不需要修。就是這窗戶舊了些，等下我帶工具過來幫你們修修應該就能用了，不用換新的。屋裏桌椅板凳都缺。竈也看上去好些日子沒用了，等下燒個火看看煙道通不通，不通的話這竈要重新盤。還有你們得抓緊買些炭火，冬日裏這些炭火緊缺，得多囤些。平兒媳婦你把你男人叫過來，我們先把炕收拾了，今晚你們好睡。”
叫裴景和收拾炕？？？
算了吧，就他那肩不能扛，手不能提的樣子，還不如她自己來。
蕭長捷挽了挽袖子說：“張大哥，我們兩來吧，我相公身體不好，幹不了重活。”
隨後蕭長捷一手扛起了邊上一垛柴火，笑著問：“塞進炕眼裏點著就好了吧？”
張文震驚地看著看似柔弱的蕭長捷一手扛起了一百斤的柴火，還能面帶微笑地和他說話。這是什麽奇女子？怪不得敢住兇宅！就這身手，這力氣！都能去殺豬了吧！怪不得平兒一句重話都不敢和夫人說。
張文結結巴巴地說：“不用那麽多，少拿兩根點著就行。”
蕭長捷乖巧地答應了。兩人忙忙碌碌地將院子裏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，確認屋子能住人之後，張文還熱心地將賣炭人的地址留下，才回家吃飯去了。
一中午什麽忙都沒幫上的裴景和，看著蕭長捷忙碌的背影，試探地問：“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？”
蕭長捷頭也不回地說：“你想想晚上睡覺蓋什麽被子？”
······
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裴景和一時瞠目結舌。
蕭長捷轉過彎來才發現她這句話有歧義，她解釋道：“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。我的意思是說，等下要出去買些東西，家裏褥子被子都沒有，我讓你提前想想要買什麽樣的。”
“哦。”：裴景和慢慢吞吞地說：“這屋裏就一張床，我們怎麽睡啊？”
蕭長捷不假思索地說：“你睡這裏，我睡隔壁那間。”
“可隔壁那間沒有床啊？”：裴景和下意識問。說完他就有些後悔，蕭長捷該不會誤以為他在邀請她一起睡吧！好在蕭長捷並沒有這麽多花花腸子，她只是單純地以為裴景和以為她沒有床不能睡覺。於是蕭長捷無所謂地說：“沒事，桌子拼一起也能睡。這都是小事，你快點收拾一下，陪我出去買炭。”
裴景和長嘆一聲：“這樣下去，我們何時能靠近銅礦？”
蕭長捷停下了收拾屋子的雙手，是哦，他們是來查案的。又不是來當什麽勞什子夫妻的，她操心這些做什麽？
於是蕭長捷立刻找了個凳子坐下，漫不經心地說：“那就今晚去？”
裴景和笑著答應了，兩人看著對方眼裏的迫不及待，各自有了不一樣的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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